今天要说的,是个开国君王,他一统三国,开创晋朝,而他又因羊车望幸还选了个傻儿子做继承人而被后世人所唾骂,那么他到底是英明神武的一代开国皇帝呢?还是依仗祖父二代三人基业混上来的昏庸帝王呢?
没错,他就是——西晋第一任皇帝司马炎。《资治通鉴》里在魏纪和晋纪都有记载,魏纪中记载的是他早年经历,最主要的应该是他如何成为继承人的。
司马炎(画像)面对原本声望高过他,也更被司马昭喜欢的,被过继给司马师的弟弟司马攸,他做了什么呢?他凭借自身奇异长相,从容找裴秀问人可否看相,裴秀也被司马炎的异人相貌折服。与司马炎相交颇好的资治通鉴里记载为羊的大臣,为他出谋划策,观察时政需要的损益并让司马炎提前记住来应付司马昭提问。再加上废长立幼本就会遭到极大反对,裴秀还说了句中辅军聪明神武,有超世之才,人望既茂,天表如此,固非人臣之相也。也就是说,司马炎聪慧过人,神明威武,超越世人,已经有极高的声望,帝王的仪容就是如此,这本不是人臣的相貌。古代,那可是但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那都是王侯将相的特征特点,这可能也是关键之处。
魏元帝禅位给司马炎后,司马炎封其为陈留王,一切礼制如同魏国初期那般。同时大赦天下,还免除了对魏国皇室的禁锢令并废除部曲将领及州郡长吏纳人质于京师的制度。资治通鉴里说他承魏氏刻薄奢侈之后,矫以仁俭,从他对于前朝君主的态度和施行政策来看,的确有几分仁君之相。
傅玄(画像)他还设置谏官,由傅玄,皇甫陶担任。这谏官并非虚设,傅玄看到魏末乱象,所以上谏说司马炎弘尧、舜之化,惟未举清远有礼之臣以敦风节,未退虚鄙之士以惩不恪,臣是以犹敢有言。这是说司马炎弘扬尧、舜之风,唯独没有选拔清明广远有礼法之臣,以促进风化与操守;没有斥退虚浮鄙陋之人,以惩戒不恭敬不谨慎的人,因此我才冒昧地说这番话。司马炎怎么做的呢?他赞许并采纳了这个意见,并交给傅玄去办,可惜未能改变当时的情况。从中可看出,当此之时,他是在为天下而思虑的。
后续便是追溯祖宗,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值得称道的是他解除了魏对汉宗室的禁锢。他父亲的葬礼过后,他的服丧之礼也颇令人称道,葬礼结束三日后,群臣都换回旧制,但他除了褪去丧服外,仍然白冠素食,哀伤如同丧期。在拜谒崇阳陵前要单独穿丧服被制止,虽然应是有帝王心术在,但是总比那些连样子都不愿做的强上无数了。后来一些臣子之间讨论应不应当借此机会恢复以前守孝三年的传统,但因为新的服丧制度也已经根深蒂固数百年了,所以他们内部达成了作罢的共识。可是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否认的是,司马炎素衣素食了三年,仅这一举动,便超越无数封建帝王了。
后来,司马炎还下了一道诏书说,自当日起,即使诏令有要求,以及已上奏并获得批准,但是在实际执行中有不便之处的,都不得隐瞒实情。实话实说,自古以来这样的帝王不多见。同月,有关部门认为晋既然受了魏的禅让,那么应该沿用前代的历法和车马祭牲的颜色被司马炎听从。几月后,罢免了汉朝后裔的山阳国的督军,解除了对山阳国的禁制。
司马衷(网图)下一年便立下了后面我们会提的傻儿子司马衷为太子,但因为觉得当前世事将转至清平,应当表现出好恶,断绝百姓的侥幸心理,于是没有大赦天下。这时候有个怪事,四位身居高位的官员都有霸占官服稻田的行为,其中一个已亡,希望给其他三个免职,给死者降谥。可是司马炎却是处死了一个背景较轻者,赦免了另外二人,其中一个为晋宣帝弟弟之子另一为前尚书,赏赐了举报的李。如果粗一看是不是问题不大,可能是他们有些用处还不到处决的时候。可是,如果是赦免了这二人,那么其他有背景者哪怕不会比他们还肆无忌惮,恐怕也会有效仿的可能,况且,创业之初不立下根本国法,那基业极难长久,可以说是司马炎前期的一个败笔。
又一年后,立下新律令,有人请示将新律令中有关死罪部分抄录于驿站,告示于民众,被武帝同意。又下令让杜预对官吏进退升降做考核。他的上奏中提到了前朝和过去不同处境下的制度,而后说魏的做法还不如沿用唐尧的制度,取大舍小,去密就简,使之易于遵循。同时,他点明,一切的关键在于人本身。他认为,不如委任显贵的官员,各自考核其统领范畴的官吏,连续考查议论优劣六年,凭优劣任免,可惜到最后也没有实施。由此可以看出,魏晋南北朝的乱,不仅仅是君主不仁,其中世家大族,高官显贵的相互勾结,各种蝇营狗苟也是不容小觑的因素。我敢说,哪怕实施了,也会有不公,包庇,广结同党的事情发生,还不如真的没有实施的好。
司马炎(剧照)这一年夏季,司马炎母亲去世,他如先前父逝一样白冠素食三年,不能不说这个孝道算是帝王之极致了,布衣百姓也不见得能做到如是。只是,帝王家到底还是多疑,大司马石苞长期在淮南,在当地颇有些名望,被淮北监军王琛忌恨,秘密上报说其通吴。好巧不巧,刚好当时吴国要伐晋,石苞为了防御更加牢固而构筑工事,成功引起了司马炎的怀疑,即便有名臣羊祜作保也没有挽回免去其官职的命令。若非他的手下提前得了消息劝他自己待罪,免了司马炎的怀疑,恐怕就不是以乐陵公身份遣回住处那样简单了。这里也非常好理解,自古伴君如伴虎,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亦或足够的把柄,对于有名望可能有能力给自己造成极大损失的人,绝对不可留唯有削去权柄才安心,这叫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不,石苞的忠心耿耿得到证明以后,司马炎在年底就任命他做了司徒。或许有人有疑惑了,为什么这时候又给他高位了呢?因为第一,自古以来都要格外重用忠君且有才能的人;第二,石苞有一定名望,不可令百姓寒心失了民心;第三,天下还没一统,就算生不臣之心现在也不是清算的时候。
羊祜(网图)再下一年,司马炎的灭吴之志显露,派羊祜统领荆州,卫瑾统领青州,东莞王统领徐州。其中羊祜在江汉之地深得人心,对吴人开诚布公讲信用,投降的想离开也全凭他们自己心意。同时司马炎安排要给蜀汉名臣诸葛亮之孙一个合适的职位,还把蜀将傅佥的两个儿子赦免成为平民。对待亡国之臣的态度决策,算得上是明君作为了,历史上亡国君臣,有好下场的屈指可数,司马炎做的算极佳了。
后来,由于胡烈讨伐鲜卑失利被杀,司马亮派将军刘支援但刘却观望不前。后来司马炎要将刘斩首时司马亮揽了罪责,官职被免。后续派石鉴代理安西将军,同样讨伐鲜卑,不说中间过程了,结果是同样没能成功。石鉴在下一年讨吴时虚报俘获首级数量,被司马炎遣返回乡,终身不可再用。从中不难看出,司马炎目前而言,最多不过是遣返,真正处死的却是极少,虽然有我们前文说的利益牵扯,但是也与他自身本就有些许仁德有关。
陈骞(画像)当然,人无完人,这不,又一年春,为挡北地胡人,晋武帝派了牵弘征讨,大司马陈骞认为他有勇无谋,自以为是,不能胜任。可是晋武帝却以为是因为之前牵弘与陈骞的私人恩怨于是陈骞诽谤,所以只是征召了牵弘,不久后便命其为凉州刺史,结果牵弘果然兵败被杀,这时司马炎才后悔没有听从意见。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是那种对臣子全身心信任或者确定臣子对于自己百分百忠心可能不会怀疑。但是本身双方曾是上下级关系,且下级有多次不听命令的情况下,不说是狡诈多心,恨不得一人八百心眼的那类帝王了,哪怕是明君也要掂量对方的真心有几成,也是容易造成误判。
魏晋时的世家以及朝廷的结党营私极其严重,先前助司马炎上位的贾充及他的党羽是一群奸佞小人,原本一众忠臣清流想借机请晋武帝派其前往边疆安抚百姓,正好可以拔除他的党羽。贾充自然知晓,为了可以留在朝中,想出了和太子结亲的法子。虽然司马炎认为贾家之女不及他早就看中的卫家之后,奈何对方买通了皇后外加许多贾充的党羽在说其女德才兼备,于是乎司马炎听从了他们的意见,后来娶了贾妃后,果然贾妃生性妒忌,机巧狡诈,太子对她又宠又怕。这里可以说为未来晋朝乱象埋下了伏笔,太子正妃竟是个奸臣之后,虽说当时的司马炎或许有各样的权衡在,可是到底是大伤基业之举。
司马炎孝道的表现真真儿的没的说,太子娶亲这年,93岁的司马孚去世,生前司马炎对其礼遇格外尊重,额外允许他乘轿上殿不说,还亲自迎接,待其坐下后亲自奉上酒杯祝寿,如同家中一样。每次司马炎行拜礼,司马孚都会跪下阻止。死后也专门赐予王公贵族所用棺木等,一应事宜也希望如汉东平献王先例,然最后其家属决定遵照其遗嘱,穿上平时的衣服,用朴素的棺材装殓,他的遗言中还提到自己是魏朝忠贞不二的人士。而且司马孚生前对此也并不感到荣耀,而是常有忧虑之色。
贾充(画像)这里很好理解,对帝王来说,其实之前父母之死的守孝,包括对待司马孚的态度,其实是做给朝臣们看的,也是做给百姓看的。而且还有一层敲打试探司马孚的意思在。但凡司马孚当真仗着辈分年岁受了司马炎的礼,那么他这一脉恐怕将会不保了。而司马孚家属也很巧妙,虽然是晋武帝赐予的一切荣耀,可是如果是遵照司马孚遗嘱行事,是完全可以堵住他的嘴的,除非他想把自己所表现的以孝治天下打破,可是他不敢,也不能。
后来,司马炎与皇甫陶论事,皇甫陶和他争论起来被郑徽上表请求判罪,他说忠谠之言,唯患不闻,也就是说忠诚正直的言论,唯恐听不到,还免了郑徽的官。可见面对忠臣的一些逆耳忠言,司马炎是可以听进去的,同时罚了上表者,也收了这些忠臣的心。这,也为他后续灭吴,打下了极好的基础,这三国究竟如何一统的,各位看官,咱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