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期征文优秀作品
从老舍的散文中看老舍
作者:高书峰
从一颗沙里看出世界,天堂的消息在一朵野花,将无限存在你的掌上。——题记
第一次看到老舍的照片是在中学的语文教材中。照片上的老舍看上去不像有些伟人那样严肃地拒人于千里之外,反倒是乐呵呵地咧嘴笑着,悠然自得地坐在那里抽着烟。坐在那里的那个作家,让我觉得更像位亲切的老爷爷。他的脸上不太找到沧桑的感觉,也许因为他常把乐观幽默的一面展示给大家看。但当你细读他的散文,又会从中发现些不同于他表面的东西。
这或许就是我喜欢老舍的原因,随和幽默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孤高正直的心。我视野中占据最多的有关老舍的文章并不是他写的小说,而是他的散文以及一些关于他的评传。你会发现读他的散文是一种乐趣,他的散文同他的人一样风趣幽默。你不会觉得是在和一个满腹经纶的智者交流,而是像在听外公外婆讲故事。老舍的生活朴实无华,他的喜好居然是吃落花生。他曾写道:“口袋里装上四个铜板的落花生,一边走一边吃,我开始觉得比秦始皇还骄傲。”读罢,我不禁莞尔偷笑,一个四五十岁的大人居然爱吃落花生到如此地步,真是像孩子一样可爱。老舍就是用这样普通幽默的文字来写事,因而他的文字是展开的,但读上去又不枯燥。老舍用他的笔,努力做到把字中的原味烧出来,就像英国人烧菜却不加辅料一样。
老舍对孩子的教育观也有着与当代大多数人不同的看法。如今家长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在孩子还很小的时候就给他们安排很多的补习课,让他们过早失去了童真,抹杀了孩童的天性。而老舍在《考而不死是为神》中就讽刺道:“考试制度是一切制度里最好的,它能把人支使得不像人了,而把脑子严格地分成若干个小块块。”因此老舍主张不逼迫孩子读书。小孩不到七岁不用教字,长大了也只要会识字,懂简单的算术,有一门技术能生存就行了。所以他管小孩都采取一种超然放纵的态度。这些我们都可以从《父子情》中看出来。
他对孩子们教育有方,对学生们也热情辅导。有段时间老舍在某刊物就职,他不但热心为刊物写稿,有时还亲自帮助审阅和修改文章。即使他后来辞去职务,依然有学生把稿件给他,请他修改。老舍虽然很忙,但大都会给予耐心批注。他平易近人,但对学生又要求严格,学生们也都很喜欢他,毕业后常找他题词留念。
虽然老舍为人亲切和蔼,文字也如人一样风趣幽默,但是他的个性却很刚强。这点遗传自他的母亲。他在《我的母亲》中写道:“从私塾到小学,到中学,我经历过很多老师,其中有给我很大影响的,也有毫无影响的,但是我的真正的教育,把生命传给我的,是我的母亲。”这一点在老舍的散文中似乎并不是体现得很强烈,但是从老舍在人生中的许多次选择中却不难看出这点。背着母亲报考免费的师范学校;主动辞去优厚待遇而去当清贫的教员;独自去美国留学……特别是在生命的最后,正是正直孤傲这一脾性要了他的命。平易近人是老舍的为人,刚强不屈却是他的骨,他的血与肉。他乐呵呵地笑,他幽默诙谐,他谦和得让人误以为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是当有人越过了他的界限,他的傲骨便使得他绝不退让半分,即使要付出的代价是他的生命。
我眼中,点着烟笑呵呵坐在那儿的老舍,有过穷苦童年的老舍,对别人和蔼可亲的老舍,有着铮铮傲骨的老舍……一起随着袅袅青烟,沉入了太平湖中。不过就算这些都不沉入太平湖中,终有一天也会随着时间的洪流消失不见,有形的东西终会消失。如今,我们能追忆他的只有他所留下的那些文字中的精神。
每每想起老舍,总会联想到他儿子舒乙追忆父亲时所写的那段话:“到现在我闭起眼睛还总能想起那双磨歪了的后跟鞋,我愿跟着他走到天涯海角,不必担心,不必说话,不必思索,却能知道整个世界。”这句话总是那么清晰地刻在我的脑海中。当有形的消失,无形的却化作最撼人的力量长存我们心中。
高书峰,笔名秋源,山东乐陵人,名不见经传,文偶发报端。年南京财经大学读书期间,开始发表处女作,有文字散见于《上海文学》、《都江堰文学》、《乐陵文学》、《演讲与口才》、《扬子晚报》副刊、《黄石日报》挹江亭副刊、《德州晚报》长河副刊、《潮州日报》今日书屋副刊、《宜春日报》副刊、《南京晨报》副刊、《伊犁晚报》、《乡土文学选刊》等纸媒及平台。